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是我國文學事業(yè)迎來突飛猛進增長的時刻,雖不比近代文學的眾星閃爍,但也各具特色。也是這個時期的作家們在繼續(xù)發(fā)揚魯迅先生開辟的新文學進程中,于新的文學階段創(chuàng)作了新的文學成績。
后生可畏,蘇童、格非、孫甘露等先鋒作家率先亮相,王朔、李敖、陳丹青等犀利派毫不落后按下中國文學的批評健。而集體發(fā)力共同進退的大環(huán)境下,新千年后作家莫言便率先取得了諾貝爾文學獎,成為走向國際文壇的又一先鋒人物。此舉不僅為我國砍下第一枚諾獎,也使得我國文學走向世界更加自信堅定。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莫言獲得諾獎并不等于說他就是我國在海外影響力最廣或者在國際上最出名的作家。
(資料圖)
90年代以來,莫言和賈平凹就被認為是我國最有希望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彼時他們的作品包括《紅高粱》、《廢都》紅遍大江南北。在這種時候確實很多讀者甚至作家都覺得他們并駕齊驅創(chuàng)造力爆棚,特別在他們的作品分別獲得了法國費米那文學獎和大家文學獎后,中國當代作家便開始被世界文壇時刻關注著。
不過問題來了,他們在向世界文壇邁步的時候,我國另一個作家也緊隨其后,沒過多久,他和他的作品很快獨當一面,成為我國當代文壇的新秀,特別是在海外文學市場,他的名字越傳越遠,他的作品一度書寫了當代純文學銷量的“神話”。
余華
這個人就是余華,1993年他完成小說《活著》。作為影響力巨大的先鋒小說-《活著》的出版同樣經(jīng)歷千轉百回的里程才和大家見面。這究竟是一本怎樣的小說,使得余華成為書迷和粉絲的收割者,讓余華短期里影響眾多讀者?
這要看余華手中的筆多么有力,他的思想是多么高遠,他催淚的“手段”有多么狠,他的文學精神多么接近魯迅。
昔日,福貴不過是一個從花花公子紈绔子弟敗落成一個一無所有的倒霉蛋,吃喝嫖賭的敗家玩意兒,他爹被氣死,他娘也跟了去。這個時候這個故事應該來說已經(jīng)夠吸引人了,然而這點素材僅僅是一個引子。
余華要表達的是,福貴這個倒霉蛋應該到平凡人家品味人生,應該妻離子散,像孔乙己一樣沒著沒落,被人打斷腿,用“手”走路,甚至別人連他的生死都不清楚。
沒有,福貴的妻離子散是一種超乎常人難以承受的命運考驗,按理說余華只需讓福貴嘗試一下家破人亡的感覺,正好應了那個時代紈绔子弟的下場,這樣的故事足夠吸引人。
然而余華沒這么干,作者“心狠手辣”的讓福貴娶了一個賢惠的妻子-家珍,家珍那可是“中國好媳婦”。
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貧賤夫妻百事哀,出乎所料的是福貴有福氣,得了一個能貧賤夫妻“百日恩”的家珍。
可惜時代正在巨變,此時的農(nóng)村生活物資水平相當缺乏,飲食穿戴常常是捉襟見肘,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孩子們已經(jīng)習慣爛包生活。缺醫(yī)少藥的年代,鳳霞一夜之間因發(fā)燒,燒成聾啞,同樣也成了好樣的姐姐、女兒、人妻、母親(產(chǎn)房里“保大不保小”)。
福貴的兒子有慶不用說,作為“70、80、90后”們,雖然都經(jīng)歷過有慶的生活,但都比他幸運。不過令人思考的是:
《活著》的普世價值
福貴家在一定程度上是積累多年的窮加殘疾,加上曾經(jīng)的破敗促成了他們?nèi)缃窀訙嘏男〖?,與今天但凡有病人的家庭天天都是雞飛狗跳形成了巨大反差。也是在這種反襯上,余華的筆漫長,卻成了無形的利刃,有如投槍匕首刺進了“命運弄人”的時代賬里。其悲壯令天昏暗、使地沉悶。
《活著》是身體朝向大地的一次精神扎根,以謙抑低回的敘事勾勒出中國鄉(xiāng)土攝人心魄的變更、萬難挽回的衰敗與無地彷徨的悲哀,有著無與倫比的史詩氣象與不可擬見的靈魂刻度。在歷史與現(xiàn)實短兵相接的交戰(zhàn)中,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沒過幾年,余華的《活著》傳遍世界,1998年西方的文學中心意大利發(fā)出消息:中國作家余華獲得了本年度的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余華成了我國首位獲獎者,而且是亞洲最為年輕的獲獎者之一。
意大利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是世界性文學獎,它一度被譽為諾貝爾文學獎的風向標,凡是獲得了該獎的作家都有希望進階諾貝爾文學獎。當余華作品走進法國時,法國《世界報》這樣評價余華和他的作品:
人們記得余華的小說尖銳、有思想?!痘钪肥撬瞄L于描寫進退兩難的心理,把主人公置于歷史的風口浪尖。他既是海明威又是司湯達。
身邊人一個個離去,對于親歷者福貴來說,打擊也是逐漸加強,兒子無端去世,福貴摸黑偷偷埋掉,那時不是懷疑人生,而是人生都在“懷疑”他,跟他有關的人一個都沒有好命。
中國人的“《圣經(jīng)》”
鳳霞這樣的閨女,世人誰不想要一個??擅\就要開玩笑,我們普通人可開不起這樣的玩笑,但命運似乎不挑人,但也無時不在的挑剔著,這就是余華的“狠”。
好不容易結交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婿,踏實、能干、實實在在,剛暖熱幾年的感情,干活時被重達幾噸的樓板夾著,真是世事無常,屋漏偏逢連夜雨??嗔丝喔?!
無父無母,也罷,跟著老爺(外公)一起過,過慣了窮日子,熬到秋豐收,新收的豆子成了家里的主要糧食??蓱z天下父母心,這次要可憐福貴這個外公的心;
看著孩子生病了就“大方”放他一天假,不用跟著自己下地干活了。這孩子像極了有慶,能干,孝順,懂事。
福貴就煮了一鍋豆子給苦根犒勞,福貴干活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蠢,把外孫撐個好歹,登腿了。
作為一般人,福貴沒有因為親人一個個離去而生無可戀,而是活出生命以外,超越生命總可以了吧!
暮年領養(yǎng)了一頭和他同樣老邁的牛,就這樣和牛一起度過余生,生命的堅強,命運的意義,靈命的高度都不能單純地去解釋福貴活著的價值,這就是《活著》不同凡響的價值所在。
美國文學則認為余華筆下的苦難人畫卷更像一本中國人的《圣經(jīng)》。人物悲劇總是接踵而來,讓人無法喘息,一個作家甚至可以把《活著》稱為是“中國的《約伯書》”。(美國合眾國際社)。
榮耀歸來
歐美讀者看慣了司湯達或海明威,然而《活著》的意境豈不更恢弘,更叫人難以揣摩。從長達半個世紀,祖孫四代生存細節(jié)的刻畫來說,《活著》似乎比海明威眼里的大馬林魚和鯊魚共同對付的老人更可歌可泣!
好的贊譽紛沓而至,文學大獎也姍姍來遲,但令人可惜的事情也比肩接踵;當2005年首屆中華圖書特別貢獻獎賦予給作家余華時,他卻因心臟早搏暫停寫作了。
就算往死里寫也寫不出《活著》這樣的作品了!-余華
當今時代,任何門類的競爭都如出一轍的相似。向下的路一瀉千里,前進的路總會充滿泥濘,沒有輕輕松松的競爭,只有如逆水行舟的進取。
所以對于很多作家來說,人到中年正是創(chuàng)作發(fā)力的時候,中道停滯必然會慢慢落幕。
回看莫言、賈平凹等老牌作家正突飛猛進時。直到2012年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他的長篇作品數(shù)量已經(jīng)超十部之多。而以多產(chǎn)出名的賈平凹更是以兩年一部書的速度快速更新,截止目前賈平凹的長篇小說數(shù)量也不下十五部。
量,無法與高產(chǎn)作家相比,但質(zhì)尚能一拼。小說《活著》、《許三觀賣血記》等使余華高度耗費心力,耕耘自有收獲:
小說《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一并入選百位批評家和文學編輯評選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響的十部作品。
作家的責任心
作為責任心超強的作家之一,余華像魯迅一樣擅長文字簡潔,以輕快準確的筆調(diào)拿捏,值得注意的是他們的行文是他人模仿不來的。
正在悄然進行中,在無意間裹挾著霜寒之氣,能重重擊中不讀者,以致達到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思想洞見,也是他們這樣以小見大的題材突擊了不溫不火的現(xiàn)代文學。
截止2018年初,作品《活著》的銷量一度達到586.9萬冊,創(chuàng)當代純文學作品的銷售奇跡,余華也成為了當代最新走向國際的中國作家之一,甚至是超越莫言在海外影響力最廣的中國作家。
余華是中國在國際上最出名的作家,他被譽為中國的查爾斯·狄更斯。余華以他的批判題材出名,寫作很有洞察力和吸引力。(中國作家網(wǎng)評)
在回望半生艱苦的寫作間隙里,余華說過自己受魯迅影響最大,魯迅也是他唯一的精神導師,在《活著》出版后,福貴一上場那吊兒郎當?shù)男蜗笈c孔乙己的神形不無區(qū)別。文學界也一致認為余華是魯迅的精神繼承人。
魯迅是我的精神導師,也是唯一的,很多作家在寫作方面曾對我產(chǎn)生過影響,但魯迅是影響最為深遠的,尤其是在最近10年里,“魯迅”鼓勵我要更加獨立和批判性……
新世紀以來余華雖然創(chuàng)作速度下降,但依然收獲了諸多來自世界其他地方的榮耀:
2002年獲澳大利亞懸念句子文學獎、2004年獲法國文學與藝術騎士勛章、2008年憑借作品《兄弟》,獲得第一屆法國《國際信使》外國小說獎。
成果累累,然前路漫漫,愿后者發(fā)力,再接再厲,重塑文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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